纸鹞

         

摘要

三寸纸条一到,老方就从长字号位子上退下来成了一名员,自然,这个员是有点名堂的,叫做调研员。听人戏说,员和长硬是不同,当长的优哉悠哉,一条二郎腿可以翘到半天高;当员的毕恭毕敬,两脚八字叉开,随时听候差遣。造字的祖宗仓颉确是天才,纷乱复杂的社会现象到他手里,寥寥几笔,勾勒得如此精妙传神,怪道汉字出世的那刻天要墨黑鬼神哭哩。自然,老方没有哭,老方自谓是通达之人。谈话的时候,上边对他说,好些比你年轻的一年前两年前甚至三年前就退下来了,像你这样五十九岁半还在一线的绝无仅有,就你一个,这一点大概你是清楚的。老方听了心下虽不以为然,只不动声色,探究地稍稍睃了上边一眼,发觉上边温和的眼色里有同情有怜惜还似有一点点恩赐施舍的意味,忽而又转为深沉凝重,就知道马上要摊牌了。果然,上边设问设答说,这是为什么?就因为你老方一辈子忙惯了,不怕累就怕闲。但是——正文都从“但”字入手,我何尝不明白,老方想道——年龄不饶人。到龄即退,这是规律,也是制度,于你老方也不能例外,考虑到老方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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