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恨水才子佳人夢的變奏與小市民的白日夢–從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到《啼笑因緣》

机译：张恨水才子佳人梦的变奏与小市民的白日梦–从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到《啼笑因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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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現代文學史中，張恨水是一個頗受爭議的作家。他的產量驚人，中長篇小說一百一十多部，散文雜文近五千篇，在現代文學史中可謂無出其右；他的作品很受歡迎，「上至黨國名流，下至風塵少女」1 都看他的小說；金庸說他喜歡張恨水，張愛玲也說她曾受其影響。2 但他喜歡寫傳統式的章回小說，並以言情通俗小說而出名。他不諱言自己是一個「拿小說賣錢」的通俗小說作家，也樂於寫章回小說去滿足普羅大眾的白日夢。3 這些使他與「五四」新文學發展的主流格格不入，而「鴛鴦蝴蝶派」作家，通俗小說作家等稱號使他在現代文學史中常被冷待。然而夏濟安就曾提出過這樣的問題「清末小說和民國以來的『禮拜六』派小說藝術成就，可能比新小說高，可惜不被人注意。」4本文無意評價張恨水的文學史地位，而通俗文學作品也自有其意義和重要性。這點西方學者理查德﹒霍加特( Richard Hoggart )就曾指出:把大眾藝術當作「高雅藝術」(個人的、有活力的、非功利的、有趣的)提出來或作為「高雅藝術」來接受，這也就是大眾藝術的死亡。5我們沒有必要把張恨水的作品以「高雅文學」(或純文學)的角度看待。事實上，作為「鴛鴦蝴蝶派」的大師，他擁有「五四」時期為數眾多的中文讀者，而且在文學語言及藝術功能兩方面構成了對「五四」文學的補充與挑戰。6或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夏志清教授對「鴛鴦蝴蝶派」小說的批評：我們認為這一派的小說家是值得我們好好的去研究的。這一派的小說，雖然不一定有什麼文學價值，但卻可以提供一些寶貴的社會性的資料。那就是民國時期的中國讀者喜歡做的究竟是那幾種白日夢?7與大多數的通俗小說家一樣，張恨水的小說多是出版兩次的：先在報章或雜誌上連載，反應理想便再結集出版。這些連載的通俗小說，為了市場需要，作者在創作過程中許多時都要考慮讀者的趣味，理論上小說會盡可能滿足大眾市民的白日夢。這種讀者「閱讀期待」的考慮常使作者、讀者、出版者之間對作品產生微妙的影響，張恨水是鴛鴦蝴蝶派的大師，當然是滿足市民白日夢的高手了。8 張恨水的三部經典言情小說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、《啼笑閃緣》都曾哄動一時，而且又一部比一部受歡迎，同是說著「才子佳人」的夢，當中又有著微妙的變化。作者提供了讀者什麼樣的白日夢?他又如何說著這些夢?此外，陳平原亦指出，通俗文學除了體現流行的審美趣味外，更重要的是體現了大眾文化精神。「對於體現潛在的大眾文化心理，十篇嚴謹的政治論文或許不如一部成功的通俗文學來得直接和深刻。」9 這點華萊士﹒馬丁(Wallace Martin)在《當代敘事學》一書中也有相似的見解：文學批評家很少屈尊去研究流行的，公式化的敘事類型，如偵探小說，現代羅曼史，西部小說，連續廣播劇等，如果它們的無意識內容能夠被發現的話，它們也許會提供我們社會的有趣信息。10在以下的論文裏，第一，我們會透過對張恨水三部經典作品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、《啼笑閃緣》作出分析，看看它們提供了讀者什麼樣的白日夢，並從中了解張恨水言情小說的一些特點；第二，我們嘗試找尋三篇小說中的共同敘事結構，看看它們有否提供一些有關我們社會的「有趣信息」。

机译：在现代文学史中，张恨水是一个颇受争议的作家。他的产量惊人，中长篇小说一百一十多部，散文杂文近五千篇，在现代文学史中可谓无出其右；他的作品很受欢迎，「上至党国名流，下至风尘少女」1 都看他的小说；金庸说他喜欢张恨水，张爱玲也说她曾受其影响。 2 但他喜欢写传统式的章回小说，并以言情通俗小说而出名。他不讳言自己是一个「拿小说卖钱」的通俗小说作家，也乐于写章回小说去满足普罗大众的白日梦。 3 这些使他与「五四」新文学发展的主流格格不入，而「鸳鸯蝴蝶派」作家，通俗小说作家等称号使他在现代文学史中常被冷待。然而夏济安就曾提出过这样的问题「清末小说和民国以来的『礼拜六』派小说艺术成就，可能比新小说高，可惜不被人注意。」4本文无意评价张恨水的文学史地位，而通俗文学作品也自有其意义和重要性。这点西方学者理查德﹒霍加特( Richard Hoggart )就曾指出:把大众艺术当作「高雅艺术」(个人的、有活力的、非功利的、有趣的)提出来或作为「高雅艺术」来接受，这也就是大众艺术的死亡。 5我们没有必要把张恨水的作品以「高雅文学」(或纯文学)的角度看待。事实上，作为「鸳鸯蝴蝶派」的大师，他拥有「五四」时期为数众多的中文读者，而且在文学语言及艺术功能两方面构成了对「五四」文学的补充与挑战。 6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夏志清教授对「鸳鸯蝴蝶派」小说的批评：我们认为这一派的小说家是值得我们好好的去研究的。这一派的小说，虽然不一定有什么文学价值，但却可以提供一些宝贵的社会性的资料。那就是民国时期的中国读者喜欢做的究竟是那几种白日梦?7与大多数的通俗小说家一样，张恨水的小说多是出版两次的：先在报章或杂志上连载，反应理想便再结集出版。这些连载的通俗小说，为了市场需要，作者在创作过程中许多时都要考虑读者的趣味，理论上小说会尽可能满足大众市民的白日梦。这种读者「阅读期待」的考虑常使作者、读者、出版者之间对作品产生微妙的影响，张恨水是鸳鸯蝴蝶派的大师，当然是满足市民白日梦的高手了。 8 张恨水的三部经典言情小说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、《啼笑闪缘》都曾哄动一时，而且又一部比一部受欢迎，同是说着「才子佳人」的梦，当中又有着微妙的变化。作者提供了读者什么样的白日梦?他又如何说着这些梦?此外，陈平原亦指出，通俗文学除了体现流行的审美趣味外，更重要的是体现了大众文化精神。「对于体现潜在的大众文化心理，十篇严谨的政治论文或许不如一部成功的通俗文学来得直接和深刻。」9 这点华莱士﹒马丁(Wallace Martin)在《当代叙事学》一书中也有相似的见解：文学批评家很少屈尊去研究流行的，公式化的叙事类型，如侦探小说，现代罗曼史，西部小说，连续广播剧等，如果它们的无意识内容能够被发现的话，它们也许会提供我们社会的有趣信息。 10在以下的论文里，第一，我们会透过对张恨水三部经典作品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、《啼笑闪缘》作出分析，看看它们提供了读者什么样的白日梦，并从中了解张恨水言情小说的一些特点；第二，我们尝试找寻三篇小说中的共同叙事结构，看看它们有否提供一些有关我们社会的「有趣信息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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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N Hecha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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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度 2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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